地龍的一種中藥,是在泥土里生長和一種動物。它沒有嘴,但很能吃東西;它沒有腿,但行動自如;它身體上幾乎沒有什么器官,但它的生命力卻特別地頑強。人們通常把這東西稱之為蚯蚓。
蚯蚓的祖祖輩輩都在地底下生活,可到了地龍這一代,她卻耐不住寂寞,偏要爬出土層,到水泥地面上去展示她的風姿。剛好有一輛汽車經過,把地龍的尾巴扎掉了。在常人看來,蚯蚓的頭與尾是分不清的,看起來兩頭都是一樣的,可地龍自己分得很清楚,她雖然沒有頭發,但卻總戴著漂亮的“發卡”,在離頭大約一兩毫米遠的地方,略微地粗一些,不認真地看,是發現不了的。這小東西的生命力出人意料地頑強。據說,你如果把它切成N段,它就可以變成N個蚯蚓,仍然逍遙自在的活著。更何況地龍只是尾巴上受了一點傷,對她的生命并未構成威脅。
我早上起來散步時,發現了受傷的地龍,小心翼翼地把她從水泥路面上拾起來,放進路邊的芝麻地里,順便埋怨了一句:“你在地里生活得好好的,干嘛要爬出來呢?離開最基本的生存條件,你還怎么活呢?”
地龍憤怒地說:“你這人真愛多管閑事,我離也好,合也罷,與你狗屁相干。你們放著正事不干,就知道造謠生事。”芝麻花被爭吵聲驚嚇得掉落地上,她不由得也嘆息道:“好管閑事的人是得不到任何好處的!”
地龍聽后更加憤怒了,她高聲叫嚷道:“我不是怪他多管閑事,是怨他管的不是時候。”
“那你認為什么時候管你最合適呢?難道說要讓車把你扎成四截、五截,或者是碾為韭粉,才是最佳時機么?”
“……”地龍一時語塞。但她仍然不服氣地說:“他不是在挽救我,而是在輕視我,我是經受不住挫折的人么?哼!”地龍的脾氣又上來了,又有些憤憤不平了。
還沒有聽完它們的爭論,我便走遠了。我邊走邊想。那地龍憤怒得也許有道理,也許沒有道理,但有些閑事無論如何是管不得的。譬如包拯為了管秦香蓮的閑事,鍘了陳世美,得罪了皇親國戚,差一點官位不保;彭德懷因為對大躍進時代的浮夸風不滿,說了幾句直話,在廬山會議上被定為右派頭子。歷史上像這樣的教訓難道還少嗎?愾某自幼飽讀詩書,怎么連這點道理都不懂呢?我雖然不能學地龍那樣藏身于地底下,但我也學會了地龍的憤怒。不過這憤怒不是針對別人,而是針對我自己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