來日的藝術他是一個記者,今年33歲,每天的工作就是尋找那些古老技藝的傳承人,往返于小山村或山溝溝里,將那些奇妙和的手藝記錄下來,做成月刊。古老技藝,說白就是非物質文化遺產。這些手藝交織在當代人的生活里,寸步不離,如同一滴滴甘露,滴進人們的心里。他這個月主要是去拜訪一個住在山溝溝里的坳人,該老人是一位篆刻大師。今年貴庚也有七十多了。
這個老人生性孤僻,并不怎么與人交往,但從他手中生成的印章,無不令人嘆為觀止。他從旁人的口中打聽出了老人的大致住處,帶上些干糧、水筆、紙和照相機便上路了,他們公司可不報銷路費,不過會稍微多發些獎金。
于是乎像他這種記者,必得努力工作,才不會虧本。在山林中走了兩個小時,正是頭昏目眩之時,總算,前方幾座茅草屋,走近去一打聽。唉!總算到了,老人一見一個小青年提著個背包長途跋涉來找他,也不好意思趕人。于是,便讓他在自己家中吃了點兒飯,允許他在飯后觀察自己篆刻,并拍幾張照,順便回答幾個問題,但是在老人工作時不能發出太大響聲,拍照時也不準用閃光燈。沒想到事兒這么容易就成了,皆大歡喜,立刻架著攝像頭忙開了,老人在他的房間里篆刻,屋里只有一張小桌,一張床和一個大櫥柜。老人每天就拿著刻刀在一塊塊石頭上做文章,老人刻地大多是白文印,顯示出一種混然天成的情趣,令人贊嘆。但老人的印章從不出賣,等有人來找他,他便慢悠悠地給你刻個章,幾天后再來取。平常,他都是給一些早就相熟的文人墨客刻些印章,有時,自己也玩玩。老人篆刻,一刀刻底,不加修飾,進刀肯定,筆畫有力。一看,便知道是大師。他虛心討教了幾招,便開始了采訪。
原來,老人有一兒一女,在有空時便回來看看他,給他帶點雞,鴨,鵝什么的,有時還會請老人刻點印章給他們,老人也不拒絕,他本就孤單地生活在山里,雖然平常幾個,雖然平常幾個領居也在一起聊聊天,但有些事兒干干還是不錯的,而且這樣,也能讓幾個孩子在家里住上幾天。他不想打亂老人的寧靜。第二天離開了。這個月的時間還有很多,編排完主線后,就該再去找找其它資料了。過了幾天后,他又一次鎖定了目標,這一次要紀錄的是剪紙這門技術。
這門技術傳承者是一個女孩,原傳承人是她的奶奶,如今傳到她這一代。他接過這門手藝已經五年了。她可不像那位老人住在山溝溝里,她住在鄉下,和奶奶住在一起。每到春節,方圓十幾里都去登門拜訪,她便和奶奶一起在庭院里忙活給來訪的人剪紙。所以,每到春節,她們家到處都是紅紙屑,揚溢著喜慶。她最擅長剪的是動物了,每個春節,她總要把十二生肖中的一個大仙給“請”出來,她的技術深受奶奶教導,剪出的動物活靈活現,惟妙惟肖,這使她們的名聲越傳越遠,使得外地人圖個喜慶也來這兒請她們剪個紙。學聰明些的,早幾天便來了,再后幾天,整個庭院可就擠滿人了。還好,他去時不是過年之時,小庭院人也不怎么多,她正和幾個鄰居在外面曬著太陽吃瓜子,她奶奶坐在太師椅上享受陽光。他向庭院走去,對著姑娘直接迸出來歷,請她們剪幾張窗花,給他拍幾張照,順便采訪一下,小姑娘倒挺豪爽的,立刻同意了,進屋拿了幾張紙,一把剪刀便出來了,在眾人目光之下,那把剪刀動得飛快,一會兒,一張窗花就呈現在眼前了,令周圍人大開眼界。
那窗花上有一條魚,肥大多汁,一看,便覺得眼饞,還望她再剪幾張。那姑娘也不推辭,拿起剪刀又忙開了,不一會兒,一個小型紙上動物園就呈現在他眼前了。采訪完畢回去后,他背包里多了幾張美輪美奐的剪紙。一個月轉瞬即逝,無一點兒征兆,他的月刊也排出來了,好說沒有虧本,但如果想要多賺些錢,還是再努力些吧!這是寫給二十年后的我的,夜已過,夢,悄然而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