為了不受傷,筑起了心墻。
——題記
X年6月1日星期六陰
人間自有真情在?謬論!一切都是謬論!除了欺騙,利用,指責。還剩下什么?誰還會用真心對我?我再也不要受傷害了,我要戒交!
城市,陰霾的天空布滿令人窒息的烏云,尖銳的車鳴聲拉長了毫無血色的黃昏。良久夜幕終于從天邊漸次蘇醒,驅走了這一片混沌。
華燈初上,賴在一戶普通人家的窗臺上舍不得離開。窗臺上,一株小草病懨懨地耷拉著腦袋。窗臺下,一個約摸豆寇年華的少女正埋頭寫著這讓人充滿絕望的字眼。
她的名字叫惜嬌,一所國立高中的文科尖子。按理說她應是被榮耀的光環與膜拜的眼神所包圍的一個人。可是與我們的感受截然相反,她并不快樂,甚至有些頹喪,從她以往的日記中我們也許就能窺出些許端倪。
X年5月5日星期一雨
……不就是沒有發揮好嗎!至于每個老師都輪流批評嗎,怎么能要求我每次都達到你們理想的預期值,我有多大壓力你們懂嗎?……
X年5月10日星期六陰
……為什么曉蘭的生日party,大家都邀請了,唯獨遺忘了我。哎,真的是電話打不通嗎?還是世態炎涼,以前與我交好都是巴結我……
X年5月20日星期二雨
……原來他已經有女朋友了,可他為什么還要騙我?是在玩弄我的感情嗎?還是享受于我害羞時的臉紅,同學們壞壞的起哄?……
X年5月26日星期日陰
……今天拒絕了網友的見面邀請,于是就被拉了黑,幾個月來那個每天等我上線,承諾24小時陪聊的人也隨之而逝。于是空間沒了留言,說說每了評論,微博沒了轉播,仿佛天地只剩我一人煢煢孑立,行影相吊。……
“我要戒交!”惜嬌忽地喊出聲來,驚動了正在客廳看肥皂劇的媽媽。“我的乖乖女,你這是怎么了?”關懷的聲音搶先于身而來,“你一直是個很低調的人啊,為什么突然想到說要戒驕啊?”“不是,我要戒交啦!”惜嬌沒好氣地回到。
“呵,誰把我的寶貝女兒怎么了?”媽媽的語氣顯然帶著幾分戲謔。惜嬌緘默不語,媽媽不以為意地出去了。
“我要戒交!”這句話在惜嬌心里反復默念著。
窗影斑駁,惜嬌躺在床上,輾轉反側,徹夜未眠。盤算著以后怎樣與人相處,不覺間夜已闌珊,天邊魚肚既白了。
也許是第一個不用人扭著耳喚醒的清晨,這著實把媽媽驚了一下。洗漱,早餐,一氣呵成。惜嬌拽上書包出了門。
清晨的街上,人不是很多。惜嬌一步一踱地走著,仿佛在等待著什么,忽然后面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。她回眸一掃,發現是她的同學若畫。心里便盤算著來個下馬威。于是,她回轉頭,裝作沒有看見,自顧自地走著。
“嗨!”一聲招呼如期而至,惜嬌感覺右肩被人輕拍了一下,但她沒有回頭。若畫以為她沒發覺,便重復了一次,可她仍舊不理不睬。“怎么了,嬌?”若畫湊上前,關切的問。“沒什么,你走吧,我想一個人走。”她冷冷地說到。
若畫發覺了什么不對頭,剛想再問,但看見她已把頭扭向了另一側,便不好再問,于是就走了,
惜嬌就這樣一個人踱進了教室。“嗨,惜嬌,早啊!”同學們都習慣用這種方式相互問候。但她沒有應聲,徑直走向座位。
同學們以為她身體不好,便湊過來詢問。“哎呀,我說你們煩不煩啊!”惜嬌被屢次的問候激怒了。同學們都怔住了,顯然他們沒有料到,平素一個文靜的女生怎么會突然爆發。“她心情不好,讓她靜靜,我們不要打擾她。”一個女生說到。
發泄后的惜嬌顯然有一種快感,但不久她就覺得有點愧疚了。“同學們都是關心我,我為什么還會有種憤怒的感覺,是我小肚雞腸嗎,對于以前的事還耿耿于懷。”數學課上,她一直想著這問題,“不,他們只是貓哭耗子,只是批著偽善的外衣,我不要被他們迷惑,我一定要戒交!”
曹老師看出惜嬌的心不在焉,但又不好當眾戳穿她。“惜嬌,你來回答這個問題。”老師語氣溫和道。“惜嬌,叫你呢!”鄰座的同學提醒到。惜嬌方回過神,怯怯地站起來,一言不發。“沒聽懂麼?”老師語氣更柔了,“好吧,老師再講一遍吧,其他同學也加深加深印象。”
下課,惜嬌坐在座位上,心里那顆狠了的心再次軟了下去。“其實老師對我也挺好的,是吧!”
“惜嬌,曹老師叫你呢。”一個同學在教室門口叫到。
“遭了!不會是清算來了吧。”惜嬌心陡地一緊,但只得硬著頭皮前去。
辦公室,門虛掩著。惜嬌敲了敲門。“進來吧。”一個柔和的聲音傳出。惜嬌始覺放心,便走了進去。“坐吧,”曹老師指著旁邊無人的椅子說,“惜嬌,你上課在想些什么呢?”老師笑容可掬。“嗯,…唔…這個…”,惜嬌吞吞吐吐。老師笑得更燦爛了。“畢竟是雨季的人哩,腦子里總是會有些想法吧!”“不,不!”惜嬌急忙答到。“呵呵,有也很正常啊,但是你不要在上課走神了,好嗎?”“嗯。”惜嬌想盡快脫離這窘境,便諾諾到。“好了,老師也不再問了,你出去吧。”惜嬌忙敬了個禮,匆匆出來了。
這時的走廊上圍滿了人。“他們是來刁難我的嗎?”惜嬌又生出厭惡感。
“惜嬌,曹老師沒訓斥你吧。”大家七嘴八舌的問到。“沒有。”惜嬌冷冷的拋下一句話,分開人群回了教室。
“他們只是為了看我笑話。”惜嬌這樣敷衍自己,但是她的心里已經開時動搖了。
“嬌。明天我們要去野炊,你去麼?”若畫眼神里充滿了期許。
“這個啊,我明天有事情,就不去了。”惜嬌的語氣也暖和了許多。但她還是不愿意屈服。“我一定要戒交,雖然我很想去。”惜嬌定了定神想到。
“哎,真可惜啊。”若畫搖搖頭,走了。
接下來的周末,惜嬌無聊的在家里看著電視上著網,總覺得什么東西空虛了一樣。“哎,戒交真不是件容易的事!但無論如何我還是要堅持下去,至少我不能先罷兵言和!”
就這樣過了一個月,期末考試在即了。惜嬌學習更加努力,周末更是足不出戶。“我一定要拿回第一,給他們瞧瞧!”于是,惜嬌體育課也不去上了,吃飯也有一頓沒一頓了。“你看上去憔悴了許多。”許多人看到惜嬌都這樣關切的問到。
但她仍舊日復一日著這單調的生活,就在這樣的圣戰中,期末的終于鐘聲敲響了。
清晨,惜嬌被媽媽叫醒。沒有早餐,洗漱完,惜嬌就拿著面包和牛奶匆匆跑了。“回來!吃完早飯再走!”媽媽在后面喊到,但惜嬌理也不理。
“八點開考,現在七點二十。我去早點還可以復習一下!”惜嬌走在街上這樣想著。忽然,她覺得頭像被人用棒掄了一下似的,只覺得頭重腳輕,接著就失去了意識…
再次醒來,惜嬌發現自己正躺在醫院的病床上。“寶貝女兒,你醒了?”媽媽喜極而泣。“嗯。”惜嬌有氣無力的答到。
“對了,這是怎么回事?”惜嬌問到。
“哎,你突然暈倒在了路上,要不是若畫剛從那兒經過,不知道你還會在街上躺多久,現在的人啊,哎…”
“若畫,若畫。”惜嬌念叨著。忽然,她仿佛遭受電擊般簌地顫抖了起來,“今天是期末考試啊!”惜嬌已哭不出聲來。
“沒事沒事,只要你身體健康就好,成績沒那么重要的。”媽媽安慰到。
“可是…”惜嬌也無力再多說。
第二天,惜嬌回到了學校。她原本以為大家都會坐在教室里復習馬上要考的科目,但出乎意料的是,所有同學連同老師,都站在學前廣場上,等著她。
“惜嬌,你好些了嗎?”大家看到惜嬌被媽媽送來,都簇上前關切到。
惜嬌被徹底感動了,她沒想到會有這一出。“嗯,我很好!謝謝老師和同學們!”惜嬌這次是發自肺腑的感謝到。
“可是…”惜嬌轉頭對著若畫,抱歉的說到,“聽媽媽說你是等她到了,你才去的學校,那你…”
若畫知道惜嬌想說什么,忙安慰到:“沒什么,大不了我陪你墊底了吧,好朋友就應該同患難的。”
惜嬌只覺雙眼模糊,也不再管什么戒不戒交,沖上前,緊緊的抱住若畫,只覺一滴熱淚打在了衣襟上。
“好了,同學們回教室去準備考試了吧。”還是媽媽先開了口。
“嗯!”大家異口同聲的答到。惜嬌覺得自己在學校從來沒這么幸福過。至于成績,管它呢,惜嬌這樣想。
暑假的一天,日上三桿。惜嬌還在睡懶覺哩。
“惜嬌,你同學們叫你去游泳呢,你去嗎?”
“那是必須的!”惜嬌學著范偉的語氣說到,媽媽笑了,自己也笑了。
“你不是要戒交嗎?”媽媽玩笑著奚落到。
“有麼,我說的是戒驕吧!”惜嬌忙辯解到。
“哦,是麼?”媽媽笑得更燦了。
可能會受傷,但請開扇窗。
——后記