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踏上了船,水面地波光蕩漾著夕陽西下的太陽,不由的想起了離開家鄉時,也如同這般情景。只是物是人非罷了。船抵達了岸邊,我踏上岸邊青石板的路,抬頭看見了熟悉的石碑。在那兵荒馬亂的年代,公廉村看起來仍保持著它獨有的寧靜,但我知道,寧靜的下面卻又腐爛化膿的傷口。
我走過了石碑。閣樓還以前的模樣,街邊依然是賣茶葉蛋的小攤,茶葉蛋的鋪子里坐著一個熟悉的身影,我快步朝她走去。我拍了拍她,她站起來愣了一下,顯然是沒有認出我。
“蕭姨娘,我是伊蘇啊!”她兩眼放著光彩扯著我說:“少……少爺,您真的是少爺,您真的回來了!您知道嗎,大奶奶她們遭報應了,她得了怪病,不久就死了。后來整個伊家也給敗落了。”她很事激動的拉著我顫抖著聲音說道。我卻只是淡然的告訴她我知道了。
或許說這是我日夜期盼的結果。我獨自一人青石板小路上,向著我曾經的家走去。站在門前,看著空蕩的伊宅,我扶著墻走了進去,墻很厚但也冷的刺骨。小時候的種種情節浮現在了眼前。
小時候全家最不待見的人就是我了吧,提到這我自嘲的笑了笑。我的母親是家中的三太太,生下我便走了。麻姑說是我克死了她。后來,父親也走了,二太太說我是小煞星,大奶奶也不待見我,但因為母親走了,只能由她撫養我,大奶奶喜歡穿烏黑的衣服面帶嚴肅,頭發梳的很高連太陽穴都繃緊了。
四奶奶對我還算好,她時常給我縫衣服。四奶奶總愛穿紫色旗袍,從不化濃妝,身上總有股子清香,笑起來的時候特別好看。
仲夏夜的晚上,我趴在墻根下盛涼,我家的墻很厚但也很冷,足足比別人家的厚了一倍。我不明白這是為什么,但聽大奶奶說,這是富貴的象征。二奶奶房里的燭火很暗,卻有兩個人影,我好奇的走了過去,豎著耳朵聽著房里的動靜。二奶奶在和一個男人密謀伊家的財產,那男人的聲音越來越耳熟。
他、他是我們家的管家。我不可置信的往后退著,但不小心碰到了身后的花瓶摔在了地上,高分貝的聲音還沒叫出來,嘴巴就被人捂住了,與此同時,二奶奶房里的燭火也快速的熄滅了。“這么晚了,在這干什么啊!”那聲音從身后傳出來,是四姨娘的聲音!她朝我使了個眼色,趕快把我推回了房間。我不記得那天我是怎樣回來的,只知道有人告訴我二姨娘陷害四姨釀私吞財產,而管家卻反咬二奶奶一口,說她和四姨娘都想私吞財產,然后告訴了大奶奶和村長,但他們充耳不聞,他們把二奶奶和四姨娘關進了牢房里,聽說,那天四姨娘穿著她最喜歡的紫色旗袍被拖進了牢房。
后來,我背著行李向大奶奶辭行,她轉身拿了幾疊銀票,面露“悲傷”的告訴我要小心。可我卻從她眼睛里看到了掩飾不住的喜悅。我拿著手中的錢,感到內心一片冰涼。轉身,我毅然離去。
我靠在墻角,被上一片冰涼,深入骨髓。我家的墻果然是很冷很厚啊!但這并不是什么富貴的象征,它困住了我們所有人的心!墻上布滿的密密麻麻的刺深深的扎這別人但也把自己扎的遍體鱗傷,這堵心墻,徹徹底底的把我們刺得血肉模糊,我恨這堵由人性的貪婪筑成的心墻,而這堵墻已經無法阻擋我了,也別讓它阻擋了所有人。